钟怡遥家偏郊区,与之前他们曾去给吴止拿中药的中医馆是同一个方向,萧煜向来不认路,等车身从大道拐进小路,余光瞥见路口的指示牌时才反应过来。“我们去中医馆?”萧煜狐疑,“去干吗?”“今天是外公的最后一帖药了,爷爷让我来重新拿药。”宋嘉怡一顿,偏...
钟怡遥家偏郊区,与之前他们曾去给吴止拿中药的中医馆是同一个方向,萧煜向来不认路,等车身从大道拐进小路,余光瞥见路口的指示牌时才反应过来。
“我们去中医馆?”萧煜狐疑,“去干吗?”
“今天是外公的最后一帖药了,爷爷让我来重新拿药。”宋嘉怡一顿,偏了偏头,视线透过镜片扫过去,落在萧煜松了一口气的脸上,“顺便让老中医给你看看。”
萧煜一僵,两秒后才指了指自己:“我?我看什么?我身体非常健康!”
宋嘉怡看着前方,手心贴着方向盘转了半圈,将车停在一家不太起眼的中医馆门前。
“上次你不是说,你喝了两个月中药调理身体,但没作用?让先生再看看。”宋嘉怡说。
“上次?什么时候?”
“写方子那次。”
萧煜抓着安全带,因为震惊眼睛比平时看着还大。那次吴芝繁拿了方子要给吴止调养身体,她质疑方子的来源,不过随口一说,宋嘉怡竟然记住了?他的脑容量这么大的吗?
宋嘉怡熄火下车,绕到副驾驶的位置,帮她拉开车门。萧煜一想到那些苦不堪言的药汤,嘴里就一阵发涩。但宋嘉怡的态度很坚定,大有她不下车,他就陪她站一晚的意思。
萧煜磨磨蹭蹭地解开安全带下车,心有不甘地发问:“路老师,你的脑子是不是什么都记啊,那样不会造成交通拥堵吗?”
宋嘉怡替她关上车门,语气淡淡:“我也不是什么都记。”
萧煜撇着嘴,正想吐槽,宋嘉怡却快她一步上前推开玻璃门,转身撑着门让她先进去。
“我上心的,才记着。”
这家中医馆的位置并不显眼,但名气一直很大。馆内平时只有一位老中医和他刚上高中的小孙女,屋内的陈设十分简洁,一张长桌、几把椅子、一个玻璃柜台、占了整整一面墙的药斗子。药斗子很陈旧,边角还擦破不少木料,一排一排的小格子上写着药材名,字迹有些乱,萧煜认真辨认也只认出一些笔画简单的中药名。
小女孩在一旁整理药材,身旁还站着一位青年,对方个子很高,白衬衫挽到手肘,侧脸有些眼熟。
萧煜随手在药篮里捏了一片中药闻了闻,正想借机走过去看清对方的脸,对方就似有所觉,偏过了头。
“哎哟,好久不见啊。”温瑞康扬眉露齿,显然既意外又开心,“见嫂子一面可太难了。”
萧煜平时不爱跟宋嘉怡出去,所以见宋嘉怡朋友的机会很少,但她一直知道宋嘉怡和温瑞康关系好,现下也不生气,反倒有意抱怨:“他平时不愿意带我啊。”
萧煜刚说完,头顶就被宋嘉怡轻轻敲了一下。
“明明是你懒。”
萧煜一脸无辜地收声,大有“你快看,他还打我”的架势。
温瑞康看了看宋嘉怡又看了看她,低声骂了一句:“我招谁惹谁了,大晚上让我看这个!”
老中医是温瑞康的舅姥爷,今天馆里进药材忙不过来,老中医便喊温瑞康来帮忙。
难怪这么晚医馆还敞着门,估计是宋嘉怡提前和温瑞康打了招呼。
老中医从后院抱了一大包原药材进来,转手塞到温瑞康怀里,让他到器材房剪切成小小的一截。
温瑞康拉着宋嘉怡一块帮忙,宋嘉怡迟疑地看了萧煜一眼。
温瑞康立马翻白眼:“我舅姥爷又不会吃了她,你担心什么?”
宋嘉怡大概也是不好意思,没再回头。萧煜坐在木凳上,自觉地伸出手往长桌上一放,老中医微凉的指尖落在她手腕处按了按,抬头看了看她,又轻声问了几句,不过片刻就起身去抓药了。
“阳虚,内寒,问题不大。”
大概是出于习惯,他会小声地将药材的用处说出声。他的语气很慢,说到某种药材时还会多讲几句。
宋嘉怡出来时,老中医正好在交代注意事项,萧煜刚听了两句,宋嘉怡就上前让老中医告诉他就行。
“她记不住那么多。”
假装什么都记住了,但实际脑袋一片混乱的萧煜:“……”
她只是脑袋的内存小,她做错什么了?为什么要这么残忍?
房内器械的声音悠悠传来,萧煜心生好奇,这会儿宋嘉怡在和老中医说话,显然也用不上她,她思考不过两秒,转身就进了器材室。
温瑞康倒是不惊讶,还指责宋嘉怡丧心病狂,恨不得拿把尺子将每一截药材的长短丈量清楚。
“你怎么受得了他?”温瑞康摇头。
萧煜捏着一截药材闻了闻,立马想起一件事:“这算轻的,起码他不会真量,但他逼我练字那可是实打实的训练,还只能在他眼底子底下练,我自打初中开始就没被压着练字了。”
温瑞康笑得不怀好意:“那还不容易,你冲他撒撒娇,他肯定放过你。”
“我可是有骨气的人!”萧煜终于找到人吐槽,撩起衣袖就愤愤道,“他还说我的字跟八爪鱼写的一样,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!”
温瑞康笑倒在一边,开始控诉这么多年来,他在宋嘉怡嘴下都受了哪些苦,两人越说越起劲,大有要揭竿而起的气势。
“不过他嫌我字丑是真的,嫌你字丑是情趣,不然高中那会儿,他就不会把你写的字条收集起来了。”
温瑞康不愧是宋嘉怡的好兄弟,关键时刻还记得给他找补。
萧煜正捏着一截药材闻着,闻言满腹狐疑:“什么字条?”
温瑞康提起装药材的篮子:“你写给他的字条啊!浅黄色的方形便利贴,啧!偏要我说明,这年头狗粮还得我自助……不说了,我得先把药材弄好。”
温瑞康一副深受折磨的模样走出器材室。萧煜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,平时迟钝又运转缓慢的脑袋突然变得异常灵敏。
她确信,她没有给宋嘉怡写过任何一张字条,但凡有一张,她都不至于将宋嘉怡忘得一干二净。
两人一旦有了联系,就不会只是单方面的记忆,更何况是她主动。
但浅黄色的方形便利贴,她见过,在宋嘉怡书房的书架上的木盒里,和他们的结婚证放在一块。
但那天她急于拿结婚证拍照,在微博上晒图,只匆匆扫了一眼,并未窥探到一字一句。
里面……会写着什么?是谁写的?宋嘉怡为什么留着它?
萧煜脑内的疑惑像腾空而起的藤蔓,密密麻麻扎成一团。等听见房外的声响她才反应过来,手心都冒汗了。
宋嘉怡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,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她身上:“怎么了?”
他的眼眸黑黑沉沉,明明深邃,眼波的温柔却清晰可见。
在喜欢我之前,你也喜欢过别人吗?
在看着我之前,这双眼睛也这样看过别人吗?
萧煜心里一阵酸涩,过了会儿才闷声说:“没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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